從前,有兩個水上人家。一個水上人家的青年小伙叫阿添,他開著一只大船去打漁。另一個水上人家的一個女兒叫阿娣,棹著一只小艇去撒網(wǎng)捉魚。
他們兩人本來不相識,住在兩個不同的水鄉(xiāng)村落。
有一天,他們到西江口打漁。大船和小艇,遠遠地相遇了。他們不相識,也沒有打招呼。他們的大船和小艇各人尋找魚多、蝦多的地方下網(wǎng),相距越來越遠,離岸邊也越來越遠。但是,他們出海,他們的船,經(jīng)常相遇,然后又總是分開,各走各的水路。阿添哥記得,那小艇棹槳的是一個十八、廿二的阿妹。阿娣也知道,那大船上掌舵的,是一個粗壯的水上阿哥。
有一天,他們的船又在一起打漁。阿添的船打了很多魚。阿娣雖有收獲,與往日相比,卻是最少的。這時,海上起風了。風越來越大,越來越猛。阿添想,要收網(wǎng)開船回去避風了,要不那會很危險的。于是他收起網(wǎng),搖起櫓,掉轉(zhuǎn)船頭,往回家的路上搖。他搖了幾丈遠,忽然想起了那只小艇和那個阿妹。她的船為什么遲遲不回家避風呢?于是阿添又掉轉(zhuǎn)船頭。
原來阿娣見到起風了,本想棹艇歸家。但幾個鐘頭過去,她的收獲很少,剛才撒網(wǎng),魚卻特別多,打了幾個小時,現(xiàn)在才碰上好運氣,所以想多撒幾網(wǎng),再棹艇歸家。風越吹越猛,不走不行了。這時阿娣才收網(wǎng)回家??墒牵@回吹來的風是逆風,阿娣用盡氣力棹槳,她的艇卻很難移動,在波浪中顛來蕩去。眼看照此下去,就會船翻人亡。
遠遠看見阿娣的艇那個樣子,阿添腦里閃過一個念頭:人命關天,救人要緊。無暇多想,阿添毫不猶豫地朝阿娣的船搖去。
經(jīng)過一陣努力,兩人接近了,阿添向阿娣拋出了一條大繩,阿娣接過大繩,緊緊地系在自己的艇上。于是,小艇泊近大船,大船拖著小艇向回家的方向,迎著風浪走??墒?,由于阿娣的小艇太小、太輕,在波浪中顛簸得厲害,這艇,隨時有被顛翻的可能。為了穩(wěn)定艇身,阿添又把自己船上的重物,還有一籮筐魚,放到艇上。這回,艇身總算穩(wěn)定下來了。就這樣,阿添的大船,拖著阿娣的小艇向著阿娣家的方向搖。
“今天真危險,遇上了這么一個好心的阿哥,真是萬幸哪!”阿娣想。可是,她還不知道阿哥的姓名呢!于是阿娣略作思索,唱起了咸水歌:“風急浪高救人一命哩兄哥,不知阿哥乜姓名呀哩?”阿添聽了,也唱起了咸水歌回答:“叫我阿添是真名哩姑妹,互相幫助是本份呀哩。我也想知阿妹大名哩姑妹,能否告我今后有個照應呀哩。”
阿娣聽了,心花怒放,又唱了起來:“阿娣就是小妹的小名哩兄哥,認識阿哥真高興呀哩。”
……
就這樣,他們互相認識。大船和小艇,拍著拖著,回到了阿娣家的岸邊。
以后,他們又有過幾次這樣的“拍拖”的事情。阿添和阿娣,青年男女,都喜歡對方勤勞樸實的品格,相知相愛起來,最后,兩人結成了夫妻,過著美滿幸福的生活。
阿添和阿娣的故事,終于被水上人知道了,成了佳話,成了傳說。一傳十,十傳百。大家都明白,這“拍拖”就是談戀愛的意思哩。
(黎少雅搜集整理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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